柑橘類精油使用風險與實務對策 / NAHA芳療協會期刊 2021 夏季

以柑橘類精油進行安全配方設計

柑橘類精油為你的配方帶來明亮、清新且振奮的香氣，同時也帶來若干挑戰。既然本期刊物中已有許多文章會聚焦於柑橘精油的各種優點，我將把焦點放在個人清潔護理產品中，使用柑橘類精油時的配方挑戰。

對大多數芳療師而言，「某些柑橘類精油具有光毒性」是常識。在設計肌膚外用產品時，務必要知道你所使用的精油是否具有光毒性。我強烈建議每位芳療師都備有 Robert Tisserand 與 Rodney Young 合著的《Essential Oil Safety》一書，以便針對配方中的所有精油逐一核對各種安全議題，包括光毒性與安全用量。我建議閱讀並加上書籤標記第 84–90 頁，當中對光毒性與光敏感進行了深入的回顧。

當你為外用產品設計配方時，面對含呋喃香豆素（補骨脂素，psoralen）的精油必須特別謹慎。

「柑橘精油含有顯著量的補骨脂素（檸檬類精油）、甲氧基化的黃酮酮與黃酮（橙類精油）。補骨脂素的一種特定類別——即呋喃香豆素（furocoumarins）——已被鑑定為具光致突變性與光致致癌性。國際癌症研究機構（IARC）將 5‑甲氧基補骨脂素（5‑MOP，bergapten）和 8‑甲氧基補骨脂素（8‑MOP，xanthotoxin）在與紫外線合併暴露時，分別歸類為 2A 類（對人類可能致癌）與 1 類（對人類致癌）致癌風險物質。基於此，已對化妝品中的補骨脂素含量定義了上限。歐盟 1995 年第 95/34/DC 號委員會指令規定：防曬與古銅肌護理產品中的呋喃香豆素應低於 1 mg/kg（1 ppm）。」

在皮膚上塗抹具光敏化作用的精油後，若再暴露於紫外線（不論來自太陽或日曬床），都可能引發光毒反應，包括曬傷、化學性灼傷、泛紅、搔癢、過敏反應與水泡，甚至造成短期或永久性的色素沉著。建議在含呋喃香豆素之精油塗抹於皮膚後的 12–18 小時內，避免紫外線曝露。

近年戶外酒吧與一般消費者也從飲品中的鮮果柑橘，認識到呋喃香豆素的威力——例如戶外飲用加入萊姆（Citrus × aurantifolia）的瑪格麗特或搭配萊姆的科羅娜啤酒，所導致的「瑪格麗特光照皮膚炎」報導屢見不鮮。

編者註

以下所列名稱使用 INCI 名稱而非學名；多數情況下可由語義推知其對應之柑橘種。方括號中之名稱為編者為釐清較不熟悉之品項而補充。

化妝品成分審查（CIR）專家小組評估了以下十四種「來源於柑橘類果皮」的精油，作為化妝品成分的安全性：

• 萊姆果皮精油（Citrus aurantifolia (Lime) Peel Oil）
• 苦橙果皮精油（Citrus aurantium amara (Bitter Orange) Peel Oil）
• 古拉索橙果皮精油（Citrus aurantium currassuviensis Peel Oil [CurACao Orange]）
• 甜橙果皮精油（Citrus aurantium dulcis (Orange) Peel Oil）
• 克萊門汀橙果皮精油（Citrus clementina Peel Oil [Clementine Orange]）
• 葡萄柚果皮精油（Citrus grandis (Grapefruit) Peel Oil）
• 伊予柑果皮精油（Citrus iyo Peel Oil [Japanese Citrus Fruit]）
• 柚子果皮精油（Citrus junos Peel Oil [Yuzu Fruit]）
• 檸檬果皮精油（Citrus limon (Lemon) Peel Oil）
• 香櫞果皮精油（Citrus medica vulgaris Peel Oil [Citron]）
• 橘果皮精油（Citrus nobilis (Mandarin Orange) Peel Oil）
• 橘柚（橘子）果皮精油（Citrus reticulata (Tangerine) Peel Oil）
• 橘（立木橘/立花橘）果皮精油（Citrus tAChibana/reticulata Peel Oil [TAChibana Orange]）
• 坦吉林果皮精油（Citrus tangerina (Tangerine) Peel Oil）

CIR 小組結論：當上述十四種精油用於免沖洗類產品（leave‑on）時，若配方中 5‑甲氧基補骨脂素（5‑MOP）含量控制在 0.0015%（15 ppm），且整體配方為非致敏、非刺激時，屬於安全。

植物部位與萃取方式的影響

在肌膚外用產品中使用柑橘類精油時，所採用的植物部位與精油萃取方式，會對安全性與使用方式造成關鍵影響。

請特別留意以下項目：

具光毒性的柑橘類精油

• 佛手柑果皮（Citrus aurantium (L.) var. bergamia）
• 苦橙果皮（Citrus aurantium var. amara）─ 冷壓（表皮壓榨）。
• 葡萄柚果皮（Citrus × paradisi）─ 冷壓。
• 檸檬果皮（Citrus × limon）─ 冷壓。
• 萊姆果皮（Citrus × aurantifolia）─ 冷壓。

橘葉（Citrus reticulata）─ 水蒸氣蒸餾。

不具光毒性的柑橘植物來源精油

• 去佛手柑內酯（BF）或去呋喃香豆素（FCF）的佛手柑（Citrus aurantium (L.) var. bergamia）
• 苦橙（Citrus aurantium var. amara）─ 花（橙花 Neroli）、葉與嫩枝（苦橙葉 Petitgrain）
• 葡萄柚（Citrus × paradisi）─ 水蒸氣蒸餾。
• 檸檬葉與果皮（Citrus × limon）─ 水蒸氣蒸餾。
• 萊姆（Citrus × aurantifolia）─ 水蒸氣蒸餾。
• 橘果皮（Citrus reticulata）─ 冷壓或水蒸氣蒸餾。
• 甜橙與血橙（Citrus sinensis）─ 冷壓與水蒸氣蒸餾皆可。
• 溫州蜜柑（Citrus unshiu）─ 冷壓或水蒸氣蒸餾。
• 橘柚（Citrus × tangelo）─ 冷壓或水蒸氣蒸餾。
• 柚子（Citrus junos）─ 冷壓或水蒸氣蒸餾。

含柑橘精油產品的包裝

柑橘類精油非常容易氧化。你用於配方的庫存柑橘精油，應冷藏保存以延長保存期。Robert Pappas 博士說明：「多數精油——特別是柑橘類與藍色精油——會隨時間劣化（至少在人類壽命尺度內）。柑橘油尤其容易劣化，因其高含量之檸檬烯相對易氧化。即使僅形成極少量的檸檬烯氧化物，也足以完全破壞原本優良的柑橘香氣。此外，柑橘油中由單萜聚合所導致的『蠟質』形成，也常見於時間推移後。因此，最好在一年內用完柑橘油，若可行的話。」

包裝選擇對所有化妝品的保存期都至關重要，對天然產品更是如此；而對柑橘類精油而言，因其是非常有效的有機溶劑，意義尤鉅。當精油被稀釋並調入成品後，應盡量防光、防空氣，以獲得最佳的保存期。含 d‑檸檬烯的精油容易溶解聚苯乙烯（塑膠代碼 6）材質之包裝。聚苯乙烯常用於製造各類消費性產品，包括硬質塑料、實驗室器皿與泡棉包材。d‑檸檬烯可分解聚苯乙烯的碳氫鍵。對含柑橘精油之任何產品，最佳包材為玻璃、PET 塑膠或鋁。採用深色或具 UV 鍍膜之容器，對含精油之產品尤為明智，柑橘精油更是如此。

不可低估柑橘精油中檸檬烯的含量。《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xicology》的一篇文章中，Christina Burnett 指出：「柑橘油含有大量單萜類碳氫化合物。其中以檸檬烯含量最高，常占油品的 90% 以上；其含量在不同柑橘油間亦有差異，例如冷壓檸檬果皮精油（C. limon）中的檸檬烯含量報告為 38.1% 至 95.8%。柑橘油同時也含有倍半萜類碳氫化合物，這些成分賦予油品其特徵風味。」

註：檸檬烯之結構式（原文示意圖未收錄）。

精油的差異性

自然界並不存在「完全標準化」。季節氣候、雜交、地理栽培差異、儲存方式、精油年齡、物種差異等，都會造成影響，並進一步影響你的配方。所有精油都可能如此，但柑橘精油的成分組成特別複雜，因此更可能在不同批次間，於同一配方產生不同反應。這些差異最容易在「界面活性劑型」配方中被觀察到：洗髮精、沐浴露或洗手液有時會因加入柑橘精油而變稀。

含水的乳化型產品在不同批次間也可能產生差異。例如：使用聚山梨醇酯（Polysorbate）進行柑橘精油的預乳化，上一批可在 1:1 比例完美乳化，但下一批即使使用相同柑橘精油來源，也可能發生分離而需要提高 Polysorbate 20 的用量。混濁（clouding）也是常見變化之一。

柑橘精油中的活性揮發性化合物也可能與其他成分互相作用，導致多種反應；最常見的是與防腐系統在光照與空氣曝露下的交互影響。這也是為什麼產品必須做完整測試：不僅要確認防腐系統有效，也要檢視是否出現任何未預期的產品變化。

致敏化（敏感化）

已氧化的精油，比未氧化的精油更容易導致致敏。一旦發生致敏，再次接觸該致敏原（接觸性過敏原）時，就可能演變為過敏性接觸性皮膚炎。

化妝品指令第七次修正（2003/15/EC）附件 III 所列 26 種香料物質

依歐盟消費者安全科學委員會（SCCS）〈化妝品中的香料致敏原意見〉彙整：

• 3‑甲基‑4‑(2,6,6‑三甲基‑2‑環己烯‑1‑基)‑3‑丁烯‑2‑酮（α‑異甲基紫羅蘭酮）
• 戊基肉桂醛（Amyl cinnamal）
• 戊基肉桂醇（Amylcinnamyl alcohol）
• 茴香醇（Anisyl alcohol）
• 苯甲醇（Benzyl alcohol）
• 苯甲酸苄酯（Benzyl benzoate）
• 肉桂酸苄酯（Benzyl cinnamate）
• 水楊酸苄酯（Benzyl salicylate）
• 肉桂醛（Cinnamal）
• 肉桂醇（Cinnamyl alcohol）
• 檸檬醛（Citral；常見於檸檬、甜橙、葡萄柚）
• 香茅醇（Citronellol；常見於橙類）
• 香豆素（Coumarin）
• d‑檸檬烯（d‑Limonene；常見於檸檬、甜橙、橙花、佛手柑、橘、萊姆）
• 丁香酚（Eugenol）
• 法呢醇（Farnesol；常見於萊姆、橙花）
• 香葉醇（Geraniol；常見於甜橙、橙花、橘）
• 己基肉桂醛（Hexyl cinnamaldehyde）
• 羥基香茅醛（Hydroxycitronellal）
• 羥甲基戊基環己烯羧醛（Hydroxymethylpentyl‑cyclohexenecarboxaldehyde，俗稱 Lyral）
• 異丁香酚（Isoeugenol）
• Lilial（Butylphenyl methylpropional，丁苯基甲基丙醛）
• 芳樟醇（Linalool；常見於檸檬、甜橙、橙花、萊姆、佛手柑）
• 甲基庚炔碳酸酯（Methyl heptine carbonate）
• 橡樹苔（Oak moss）
• 樹苔（Tree moss）

在歐盟境內販售之產品，成分標示需將此清單中的成分個別列出。即使你的產品不在歐盟販售，若希望更友善於敏感肌或過敏族群，也應熟悉各精油在配方中的成分組成。

即使我在芳療產業已工作超過二十年，並已完成數以千計的配方，我仍會回去查閱每一個所用成分（包含精油）的最新資訊。研究仍在持續且定期更新。我強烈建議：對於你預計納入芳療配方的每一款柑橘精油，都檢查其分析證明（COA）、規格書、安全資料表、配方資料、相關研究等文件。

參考文獻

1. VanhoenACker, Gerd.; David, and Sandra, Pat. Profiling of Citrus Oils and Determination of Furocoumarins in Citrus Oils Using the Agilent 1290 Infinity 2D‑LC Solution. Research Institute for Chromatography. 檢索日期 2021‑05‑31。
2. The Cosmetic Ingredient Review. Safety Assessment of Citrus‑Derived Peel Oils as Used in Cosmetics. 檢索日期 2021‑05‑31。
3. Pappas, Robert, Dr. 10 Essential Oil Myth vs. FACts. 檢索日期 2021‑05‑31。
4. Burnett, Christina L. 等. Safety Assessment of Citrus‑Derived Peel Oils as Used in Cosmetic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xicology. 檢索日期 2021‑05‑31。
5. Scientific Committee on Consumer Safety (SCCS). Opinion on Fragrance allergens in cosmetic products. 檢索日期 2021‑05‑31。

建議資源

• Tisserand, Robert；Rodney Young（2014）《Essential Oil Safety》第二版。
• 國際香料協會（IFRA）〈Citrus Oils and Other Furocoumarins Containing Essential Oils〉標準文件。
• 國際香料協會（IFRA）〈IFRA Standards 使用指南（第 49 次修訂）〉。
• 化妝品成分審查（CIR）〈Safety Assessment, Citrus‑Derived Peel Oils as Used in Cosmetics〉。
• Essential Oil University：精油化學資料庫。